母亲的包皮饼

　　转眼已到不惑之年，我最爱吃的还是母亲做的包皮饼。读初中后，我就远离家门，离开了母亲温暖的呵护。可是，无论走到哪儿，我在心底都会眷恋那一份母亲味道的包皮饼。

　　母亲自幼和外婆一起照顾家里的兄弟姐妹们，做得一手好面食。尤其是母亲用面皮包裹着玉米面烙出来的包皮饼，独一无二。

　　儿时家里条件不好，虽然勉强可以吃饱，但主食多以玉米为主。为了让全家吃得舒服一些，母亲总是想方设法把玉米做成不同的食品，典型的吃法有玉米面粥、玉米饼、玉米疙瘩、玉米面菜团子等。由于缺少油水，每次看到玉米食品上桌之后，我都不太愿意入口。为了让我们补充营养，母亲就会做包皮饼。每次一听到母亲说要做包皮饼吃，我和姐姐就不出去玩了，在厨房里围着小饭桌看着母亲做饼。母亲将玉米面加少许水调成松散颗粒状，放入切碎的油渣，再加入葱花和盐。然后将发好的白面切成小块，揉成面团压扁，像包包子一样将调好的玉米面包入白面中，再压成薄饼，用文火将饼烙熟，包皮饼就做好了。刚出锅的包皮饼外脆里香，一口咬下去，我都会哈着热气直叫：“好吃，好吃！”根植在味蕾中的记忆就这样形成，永远挥之不去。

　　记得第一次援藏的时候，有一年冬天到中国与尼泊尔交界的山口执勤点驻守。执勤点海拔5300多米，荒无人烟。我和战友们在执勤点每天巡逻放哨，生活枯燥无味。山上没有手机信号，除了一部卫星电话定期和单位联系汇报山口情况，平时根本无法和家人联系。有一天，司务长送补给时捎了两斤玉米面到执勤点。我心血来潮，仅靠着一点点的记忆，学着母亲的样子做起了包皮饼。由于从来没有动手的经验，最终面没有发好。可当我费尽心思烙出第一个饼咬到嘴里的时候，泪水忍不住地流了出来。饼虽然没有母亲做得好吃，但母亲为家里日夜操劳的形象立刻浮现在脑海里：“唉，不知道远在家乡的母亲身体还好吗？”

　　如今，年逾古稀的母亲已被我接到身边。现在的生活水平比以前好了很多，但每隔一段时间，我还会让母亲烙点包皮饼尝尝，那味道萦绕在舌间，回味在心头。

　　（口述/郑永波  整理/雍冉冉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