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于男人排精这件事,早在几千年前的《黄帝内经》中就有明确的记载,男子“二八肾气盛,天癸至,精气溢泻,阴阳和,故能有子”,意思是说男孩子大约到了十六岁的花样年华,肾中精气会逐渐充盛到一定程度时,所化生的具有促进人体生殖器官成熟,维持生殖功能的精微物质出现了,这种物质在体内逐渐充盈,到一定程度之后,就会像水满了会漫出来一样遗泄出来。如果男性的排精是“阴阳和”(也就是夫妻生活),如果双方条件都具备,是能孕育生命的。
然而,关于男性排精,除了这种生理性的之外,还有一种病理性的,那就是医学上所说的遗精。中医认为,遗精的主要病因是由多因劳倦过度,用心太过,恣情纵欲,感触见闻,饮食辛辣等因素诱发,主要病机是肾虚不藏精、精关不固所致。临床表现主要是不因夫妻生活而精液频繁遗泄,每周2次以上,或在睡中有梦而遗,或在睡中无梦而遗,或有少量精液随尿而外流,更有甚者可在清醒时自行流出,常伴有头晕、耳鸣、健忘、心悸、失眠、腰酸膝软、精神萎靡、或尿时不爽,小腹及阴部作胀不适等症状。在治疗原则上一般以温肾益精,固涩止遗等方法。
然而,在黄元御的学术思想里,遗精又是如何形成的呢?又该如何治疗呢?黄元御认为,之所以出现遗精,还是由于精与神不能交感融汇,而导致这个原因的初始源头乃是“肝脾之不升”。黄元御认为,肝木的生长,关键在于脾阳的左旋功能,如果脾土被湿邪困着,导致脾阳式微,生发之气自然不能通达,所以就会导致木气下陷而不能升腾,木气主管疏泄功能,如果木气越发被抑郁,就越发的想喷泄,如果这个时候,遇到夜半一阳生,被抑郁的木气在这个时候蠢蠢欲动,就会发生梦遗;但如果是木气能够疏泄但是水气不能蛰藏,就会出现遗精不止的现象;如果木气越发被抑郁并伴随下热的话,就会出现阳强,并且在清醒的时候精液自行流出。
按照黄元御说的这种情况,在治疗上应该怎么做呢?很显然,这个在病机上是“肾寒脾湿,木郁风动”,所以在治疗上需要“水土暖燥,木气升达”,只有这样才能“风静郁消,遗泄自止”。黄元御尤其批判一些庸医使用知母、黄柏等药清泻相火的方药,认为这样是“益其癸水之寒,而增其乙木之陷”,这样不仅不会治好,反而会带来更大的麻烦。
对于这种情况,黄元御自创了玉池汤,全方由“甘草二钱,茯苓三钱,桂枝三钱,芍药三钱,龙骨二钱,牡蛎三钱,附子三钱,砂仁一钱(炒,研,去皮)”八味药组成,煎服方法为煎大半杯,温服。那么这个方子的组合,究竟有什么奥秘呢?黄元御认为,“甘草、茯苓,培土泻湿;桂枝、芍药,疏木清风;附子、砂仁,暖水行郁;龙骨、牡蛎,藏精敛神”。就这样四组药物,对这种遗精之证,颇有良效。
而细心的朋友也许会发现,其实黄元御的这个玉池汤其实是来自于张仲景的桂枝龙骨牡蛎汤(桂枝、芍药、生姜各三两,甘草二两,大枣十二枚,龙骨、牡蛎各三两)。黄元御去掉了张仲景桂枝龙骨牡蛎汤的生姜、大枣,加上了茯苓、附子和砂仁三味药。为什么要加这三味药?只因为茯苓是“淋癃泄痢之神品,崩漏遗带之妙药”,附子“暖水燥土,泻湿除寒,走中宫而温脾,入下焦而暖肾,补垂绝之火种,续将断之阳根”,这两味加进去对于调理遗精有比较直接的作用,而砂仁这味药在于“和中调气,行郁消渴”,能够“调其滞气,使之回旋,枢轴运动,则升降复职,清浊得位,然后于补中扶土之内,温升其肝脾,清降其肺胃”,起到了画龙点睛的作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