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上的生活不“吹牛” 95后水手的海上成长日志

2020
08-25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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BD01 / 综合整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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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95后水手的海上成长日志

  24岁的郑毅有一张“看上去42岁”的脸,在一个时长12秒钟的短视频里:33张自拍特写记录了他皮肤从黑到黢黑的过程。最初,这张国字脸上还有墨镜遮挡留下的色差,渐渐地,眼周也被黑色占领,两颊的皮肤日益显出肉眼可见的粗糙,太久没洗的头发一撮撮支棱着——这是水手的模样,装扮他的正是照片背景里的大海、烈日、阴云和看不见的风。

  作为克利伯帆船赛青岛号上的大使船员,郑毅的环球航海之旅于去年9月从英国伦敦起航,经过半年漂流于今年3月在菲律宾苏比克湾结束第9赛段航行。当时,青岛号在总积分榜上领先第二名20分。

  按计划,郑毅将在帆船跨国际日期变更线时迎来两次24岁生日,但鉴于新冠肺炎疫情在全球蔓延,后面3个赛段的比赛推迟进行,他的生日也从太平洋上“挪”到了青岛莱西的隔离酒店里。他几乎每天都会思念漂在海上的日子,因为那艘红色帆船不仅能让他续写郭川、宋坤等中国船长的环球航海壮举,更能让他懂得如何重塑自己。

 

  海上的生活不“吹牛”

  2006年,跟随父亲到青岛奥帆中心码头游玩的郑毅第一次见到帆船,参加克利伯环球帆船赛的青岛号在人群欢呼中驶出码头,这一幕从他10岁起就种在心里。第二年,“帆船进校园”让郑毅有了梦想成真的可能,他天马行空地“规划”未来,包括要参加世界级帆船比赛,但在同学眼中,这是他“爱吹牛”的表现。

  15岁,郑毅进入专业队,开始了与风浪为伴的日子,曾经被视作“吹牛”的愿望也渐次实现,包括代表中国船员将青岛号驶向世界。

  相对平静的海面,暴风雨来时会让郑毅更加“兴奋”,船只像一片叶子一样被浪推来推去,作为舵手的他必须直面挑战。“大雨像一圈屏障一样袭来,感觉像二维游戏中向玩家移动的磁暴阵,伴随着的风力和船速,雨点打在脸上像小石子一样生疼,掌舵根本无法看清前方。”郑毅记得风雨飘摇的每一帧画面,例如,持续迎风的状态下,船头一遇到浪就会颠起两米高,然后垂直“砰”地落下,船舱内睡觉的人会被这一下惊醒,“就像坐在高速行驶的汽车里突然遭遇急刹。”高度倾斜下,厨房里也噼里啪啦乱响,锅碗瓢盆齐飞,让做饭的人应接不暇,有时会被溅一身热水,做的饭菜倒了一地。

  海上温度低时,防寒服下得穿软壳夹克、加绒衣、连体裤、贴身防风背心、羊毛内衣等,即便如此,戴着海豹皮手套的手还是被冻透了。郑毅担心手套内会湿,又加了一个刷碗的胶皮手套。舱内也不好受,因舱外温度极低,人呼吸和排出的热量让船舱像水帘洞一样,不断地往下滴水,郑毅把经历记录在社交平台上,“睡觉的时候滴在脸上惊醒,这种感觉别提多难受了”。

  远洋航行时,在这艘长70尺(约23米)的大帆船上,最基本的吃喝拉撒也会成为挑断情绪神经的利刃。

  船上有20人但仅有10张床,4或6小时的轮班制情况下,两人分享一张床。船只晃动时,很难生火做饭,偶有机会做一次蛋炒饭,因唯一的灶台火特别小,需要把米饭蒸熟后放到烤箱里烤干才能进入炒饭步骤,“得准备4个小时”。通常,外国船员习惯用牛奶冲燕麦粥,但“地道中国胃”的郑毅很难适应,他在限重20公斤的行李里装了40袋方便面和十几瓶老干妈,撑到上岸时便马上用手机搜抵达城市的中餐厅和中国超市。有时,船员会刻意少吃,“因为上厕所也非常痛苦”。在隔离期间,郑毅通过直播分享船上的日子,“迎风时,船倾斜很大,马桶里的水会溢出来,上厕所20分钟,排水得花40分钟。”

  在这次赛程里,最“糟心”的是船上的制水机坏了,淡水瞬间稀缺。“坏了,没水吃泡面了。”郑毅记得,他当时在心里几乎把制水机商骂了个遍。当时船行驶在南大洋,离终点还需航行约14天,船上20个人只有400多升水,意味着“每人每天只能喝一升水”。郑毅表示,有队友会拿着量杯每次接500毫升进行分配,大家都自觉遵守。收集的雨水掺上海水用来煮饭或意大利面,锅碗全用海水清洗,咖啡茶停止服务。

  越没水喝越觉得渴,郑毅一边掌舵一边攒着口水舔嘴唇,但越舔越干,平时海水过滤后尝着味道像汽油的水,变得弥足珍贵。缺水的情况让船上不少人都病倒了,但也因事态紧急,抱着求生意念的他们比第二名提前了一天到达终点。

  这些用命交换的经历让郑毅一开口就停不下来,可在奶奶和姥姥心里,这都是要“拿链子把你拴起来,不让你出去”的理由。但郑毅的父亲年轻时曾是一名海军,对于儿子的经历和选择,除了支持更藏不住期待,“我爸经常说他在海上遇到的风浪比我遇到的还大,其实他也知道不一定。”郑毅能感觉到父亲的骄傲,“他的微信头像、朋友圈封面都是我”。

  最曲折的航线也许最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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